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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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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8 章

不知道是誰膚淺。

孟澤在羽毛球場上看著藍衣女生的眼神, 直勾勾的。

不過,在回程的大巴上,他全程側頭睡覺, 冷落藍衣女生。

李明瀾勉強原諒他了:“剛才韓曉燕說,胡翰然的腹肌很有男人味。”

孟澤用拇指抹去嘴角的水珠, 咕嚕嚕灌一口水, 壓著胸腔裏向上冒的氣:“他是打比賽還是走臺步?”

“那時候,我們班的分數遙遙領先, 胡翰然露一露腰,也算是賞心悅目啊。”

“分數是誰搶回來的?他賣弄風騷的時候, 被六班截了多少次的球, 腹肌頂什麽用?”

“兇什麽兇?”李明瀾掐掐自己的細腰,“反正我沒有小肚腩,希望你也沒有。”

孟澤一口喝了大半瓶的水:“我有沒有關你什麽事?”

一般來說,不正面回答就是心虛,她瞥瞥他的腰。

看上去不粗, 但是衣服能遮的東西太多了。

她以前覺得胡翰然是好吃懶做的人, 要不是胡翰然掀起上衣,她還不知道人家的肌肉結實著呢。

這時,不遠處傳來胡翰然的笑聲:“哈哈哈哈, 我天天練, 從不懈怠。”

她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,朝胡翰然望去一眼。

見她看著賣弄風騷的胡姓人士,孟澤將礦泉水塞回她的手裏:“無聊。”他向籃球場走去。

李明瀾瞪著他的背影, 吃什麽長大的?脾氣這麽臭。

“李明瀾。”胡翰然沖著她招手。

她過去了:“剛才表現不錯。”

胡翰然又是哈哈大笑, 見她拿著礦泉水,說:“我正口渴呢, 是不是給我送水來了?”

什麽眼神?這是一瓶已經喝了大半的水,李明瀾說:“你自己去開一瓶新的,這是我的。”

為了證明這一瓶水真是她自己的,她擰開瓶蓋,喝了一口。

與孟澤的親吻只留下草莓味的記憶,淡淡的礦泉水也沒有他的氣息,但是二人共飲一瓶水,豈不就是間接親了親?

她才喝了一口水。

孟澤又冷著臉過來。

她握緊礦泉水瓶子。

他站在她的前面,一聲不吭,也沒表情。

這人莫名其妙,李明瀾當著他的面,又喝了一口水。

唇抵在他剛剛喝過的瓶口。

見他冷冷盯著自己,她故意用嘴含了一下礦泉水的瓶嘴。

紅唇微微張合,生出萬般風情來,孟澤側一側頭,別開眼睛。

不遠處,刁坤對上孟澤的眼睛,他剛才是在觀察李明瀾。

孟澤卻突然出現,擋住了她。

刁坤斜起一邊的嘴角,一個、兩個,都和他八字犯沖。



最後一堂體育課之後,班主任宣布了三模考的時間:“這個學期的第三次模擬考,也是你們高考前的最後一次摸底,希望大家當作是真正的高考,全力以赴。”

沈甸甸的聲音緊迫地壓向學生。

馮天朗嘆氣:“說起來,我一模考和二模考的成績非常穩定。”穩定到他覺得自己沒什麽希望了。

周璞玉算了算自己兩次的成績分數,勉強有個進步,但是,進一尺艱難險阻,落千丈卻輕而易舉,她也長嘆。

李明瀾跟著說:“我也要加把勁,不然總分太慘烈,美院也不收我。”

三個唉聲嘆氣的人邊上,坐著孟澤。

馮天朗突然說:“孟澤,你在隨堂測驗和模擬考試都出過狀況,這一次三模考,你可要調整心態呀。”

李明瀾說:“不要烏鴉嘴,還一個月就高考了,說點吉利的,祝我們都考上理想的大學。”她和周璞玉擊掌。

周璞玉大喊一聲:“祝我們都考上理想的大學。”

李明瀾明目張膽,指間夾著筆,敲敲孟澤的桌子:“孟澤,孟澤,你有沒有起死回生的絕招?”

他回答:“去問胡翰然的腹肌。”

她用筆頭在他的手背劃了一道,叫他:“小肚腩。”

孟澤收回手。



中午,下課鈴響了一會,王輝站在七班的教室外。

還沒到周末,他按耐不住,老師宣布的三模考也壓抑不住他的少年心。

王輝和孟澤勾肩搭背,正要聊起旺盛的少年心。

孟澤先開口問:“你送去雜志評獎的照片,結果如何?”

“這才幾天,哪那麽快。”

“你跟雜志記者熟不熟?”

“我是通過雜志社郵箱送稿。”王輝搖頭,“我沒和記者聯系過。”

孟澤不再問了。

二人到樓下,王輝故意繞開人群:“哥們,這下我對不住你了,昨天我先偷偷看了一個。”

孟澤擡眼:“嗯,如何?”

“太勁爆了,對比之下,咱們以前的那些都是小兒科。”情緒激動時,王輝狠狠拍了一下孟澤的背。

孟澤面無表情:“小兒科?你的反應那麽大。”

“我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嘛。”說起這個,王輝忽然想起一件事,他和孟澤一起欣賞佳片好幾次,急的都是他王輝,沒見孟澤有掏褲子的動作,王輝低問,“你對小兒科一點反應也沒有?”

孟澤:“還好。”有是有,程度不深。

“難怪你要挑三揀四,原來是口味重。”王輝說,“這個周末到我家去,讓你盡情釋放。”

正說著,他看到前面的李宜嘉。

她步子慢。

他和孟澤幾步就要追上去。

話題轉變很突兀,但王輝語氣相當自然:“孟澤,你回北方學校高考,試卷和我們這邊的不一樣,是不是覺得有壓力?”

李宜嘉聽見王輝談起高考,停下,回頭。

孟澤看著剛才心猿意馬的王輝,表情忽然嚴肅認真,孟澤也一本正經:“沒有。”

王輝笑了兩聲:“高材生的心理素質就是強悍。”

“高考試卷不一樣,但學習系統是相似的。”李宜嘉微笑,“我做過北方歷年的高考真題,其實是大同小異。”

王輝對著李宜嘉,十次有八次都要豎起大拇指:“我最佩服你們了,做題就和吃飯一樣簡單,像是與生俱來的技能。”

“孟澤。”李宜嘉側頭,擡一擡眼鏡,“三模考加油!我特別期待與你一決高下。”

孟澤點頭,沒什麽應戰的激情。

二模考之後,李宜嘉又是光榮榜第一名,同學吹捧她的同時,說孟澤在一模考奪得第一名是憑運氣。

當李宜嘉得知,孟澤在英語考場上缺席了半個多小時,她的成就感一下子煙消雲散。

她花了十分的精力,才追上他的一分。

他漫不經心。

考高分對他而言,也許真的是與生俱來的技能。



孟家三個人有想法,只剩一個月就高考了,熬一熬,過去再說吧。

表面的平靜,不是漩渦起浪的時候。

孟澤今天回來得比較早,要拿鑰匙開門,聽見裏面傳來瓷器落地的聲響。

緊接著,傳來孟母的喊聲:“是我要和你算賬,不是你要和我算賬,你要記著我們之間走到這一步,是因為你先做錯了。”

孟父的聲線比較低,穿不過門板。

之後,又有“乒乒乓乓”的響動,應該是誰又摔了一個玻璃杯。

孟澤吐出一口氣,收起鑰匙。

他不想放風了,索性到外面隨便逛一逛。

咖啡也不用喝了,他嘴裏發幹。

他脫下校服的外套,塞到書包,去了便利店。

店員見到他的書包,卻沒問他是否成年。

孟澤買了一包煙,站在門前的吸煙區,狠狠按下打火機,點上煙,緩慢抽了一口。

他從玻璃門上看到自己嫻熟的動作,他學東西就是快,學壞那就更快了,仿佛骨血裏浸淫了劣性,一旦湧現,立即沖破他冷淡的外皮。

初夏的天,圓圓夕陽吊在高樓中間,濺出的紅,如血一般蔓延至天上。

孟澤將煙灰抖落在泛綠的垃圾桶。

鮮艷的大紅大綠都比不上燒盡的煙灰。



孟澤過了一個小時再回去。

家裏幹幹凈凈的,地面已經被收拾過。

孟父不知去了哪裏。

孟母問:“你爸有沒有和你說今天晚上回來吃飯嗎?”

孟澤:“不知道,他沒說。”

孟母進去廚房:“我們兩人一起吃晚飯吧。”

“媽,我在外邊吃過了。”

“哦。”

母子無話。

孟家的黑、灰、白三色裝修,如今像霧霾蒙在空中,落了一層灰。

孟澤關上房門,靠在陽臺點煙。

樓上,嬰兒突如其來的“哇哇哇”的啼哭劃破了已然黯淡的天空。

孟澤按熄剩下的半支煙,出去房間。

孟母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黃金檔的電視劇,這可不是她平時的喜好。

孟澤無意探討母親心境的變化,直接說:“媽,自從樓上鄰居生了孩子,我一直都睡不好,剛剛做作業的時候,又聽見他家小孩哭個沒完。”

“是啊。”孟母也聽見了。

大胖小子不分白天黑夜,哭起來中氣十足。

昨天,孟母遇到樓上鄰居,委婉表示自己兒子要高考,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。

鄰居除了道歉,別無他法,剛出生的嬰兒懂什麽,他想哭就哭,誰也控制不住。

“不如……去酒店?”孟母說完搖頭,“不方便啊。”

“外公不是有個房子嗎?那邊比較安靜,不如我到那裏去住。”孟澤說,“媽,二模考我沒有奪得第一名,接下來的三模考,我不想再讓你和爸失望。”

孟母問:“你搬來搬去會不會太麻煩?”

“我東西不多,衣服、書籍、試卷,簡簡單單。”

孟家父母工作忙,兒子自己照顧自己是常有的事,如今是關鍵時候,考前狀態尤為重要,孟母點頭說:“這樣吧,你外公那裏很久沒有人住了,我安排一下家政上去收拾一下。”

“謝謝媽。”

孟母楞了一下,家人之間是需要說感謝的嗎?她忽然覺得兒子的轉學是多此一舉,因為他們也沒有照顧到兒子。

兒子搬走也有好處,她和丈夫越鬧越大,有點收不住,萬一影響到兒子高考……

孟母:“你們學校又要模擬考了?”

孟澤:“是啊。”

孟母:“加油。”

“嗯。”孟澤由始至終都沒有情緒的變化,平平靜靜。



王輝藏不住燥熱的心,一到中午就要和孟澤訴說情懷。

孟澤冷冷淡淡。

王輝時不時懷疑:“你行不行啊?”

但是,想一想,是他把見到的銷魂場面描述給孟澤聽,他的語文嘛,要詞匯沒詞匯,要氛圍沒氛圍。

把活色生香的女人都講得枯燥無味。

“是我的錯。”王輝說,“孟澤,等你真正見到了,你自然知道其中滋味,我說再多,也比不過你親眼目睹。”

“嗯。”走出食堂,孟澤一轉眼,正好見到李明瀾走在前方。

她穿著校服,是淺淺淡淡的藍色。

的確,王輝說再多也比不過孟澤親眼目睹,孟澤想著那天,李明瀾含了一下瓶口,頓時渾身的血都往一處去。

李明瀾,純與欲,自由自在的。

到了岔路口,孟澤和王輝說:“我去散步。”

“行,去吧,才高三,你過得跟老年人生活一樣。”王輝說完,往教學樓走了。



小樹林是一道屏障,孟澤藏在其中,只有樹窺見了他對世界的不耐煩。

“孟澤,孟澤。”精靈般的聲音,響徹這一座孟澤領域。

上上次之後,上次之後,李明瀾沒有退卻,她還是來了小樹林。

孟澤幾乎認定,她是故意的,直到她來了,他才知道,他也在等。

“李明瀾。”孟澤說,“你應該知道,在這裏,我不會放過你的。”

她大大方方:“我知道啊。”

有的時候,孟澤都嫉妒她的這份坦率。

她想什麽,她就去做。

論起比壞,他都不及她。

他按住她的肩,將她抵在粗壯樹幹,扣住她的下巴:“當時怎麽想的?你喝我喝過的水?”

李明瀾睜著一雙朦朧的美目。

他也不聽她回答了,低頭,用力吻住她嫣紅的唇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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